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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从凡间带回一个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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谣言说他有一腿(第1页)

喂喂,听说了吗丛林渐远,黄土大道。启元宗和魔宗两家要结亲两旁途经的人口逐渐繁茂,先前在百里城用过的那张面皮,早在清泉谷时就被沈程泠摘了。是以此刻,他头戴锥帽,遮挡面容。耳畔奇奇怪怪的言语不断入侵耳道。啧啧啧,七年前的事情了,你们都是这会才知道事关宗门,许星河有些好奇,在进城之前拉着他们找了个城外茶摊,边排长队还边拉长耳朵听了一嘴。清旖晃动着底下根须,坐在沈程泠肩头。哎呦!只听隔壁桌几个凑在一起的修士嘀咕,其中,一褐色短衫,方脸矮胖的修士一胳膊肘放桌上才道:这不是那魔宗宗主说了谁能知沈程泠端起眼前一茶碗,茶碗老旧,看着延边还有一个小小的缺口。于是他转了个方向,将碗捧上唇边。万万没想到,那青瑶仙尊居然和魔宗宗主有一腿!噗——咳咳咳咳咳!什么!沈程泠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然后生理上本能的反应就让他再不及震惊。一阵足够撕心裂肺的猛咳,把在场,任何人的目光都吸引。事情发生的有一点突然,许星河手中打算掰碎喂给清旖的栗子都没有奉上。就忽的听闻身后有此一句,然后随之而来,沈程泠就被茶水呛到半死。茶碗从他手上半是滚落的砸向桌面,清旖坐在他肩头又随着他的身形不稳。草根没有坐好,草精差点翻落,但好在清旖身手敏捷,一个圆盘形的叶子就那般死死的拽住了眼前人的衣襟,底下草根狂踹,上头草叶惊魂,最后好在挂在沈程泠的衣料之上,被后来一步的许星河拎起叶片,放在一旁,这才趴伏在桌,得到解救。沈程泠一手捂着咽喉,难受到只能弯腰。下一刻,但见身侧之人没有多想,许星河伸手凭借着本能,一步向前,离开原本的座椅,弯腰,搀扶,顺气,几乎是以一种慰问的姿态,将沈程泠半笼罩在了自己的阴影之下。喉气管只剩一片火辣辣,但拦到眼前的胳膊,沈程泠抬手抓住了他。兄弟,你没事吧一旁的修士好像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模样吓到不轻,纷纷起身,有的还围拢上前。假的!沈程泠憋红了脸,哑声抬眼:谣言。这是谣言!对啊,反应过来的许星河也不明白外头哪来谣言,叫人一听就觉十分荒缪,沈程泠和那陌百迁分明就是死敌。许星河以他徒弟的身份帮腔起誓,并对周遭的人宣扬,他们真的没关联。啊这怎么可能和所有人意见相左的澄清也只是叫周遭安静一瞬,然后就是茶摊四面,离得近的修士纷纷下意识对看一眼。噗呲,哈哈哈哈——没什么道理的笑声成了领头羊,而后再跟着接二连三,于是这般场面就变得越发难以抑制。原来遇上犟种了,非要人能摆出证据才肯信,又来桌上半口茶,沈程泠觉得自己已经没有那么难受,但听耳畔笑闹声起,他心有不妙,还带着侥幸强撑。直到半盏茶后,意识就更加恍恍惚惚。早知道能听到什么,他就是饿死,渴死,跑断了腿停不下来会摔死!人魔宗魔宗亲口承认的,连那青瑶仙尊身上几颗痣都知道,岂能有假是啊是啊!有了一个人,就会有第二个人来佐证。方脸散修话落了,身旁便冒出另一个,浑身上下都珠光宝气,举手投足仙门富二代,一看不是器修就是器修的家伙。伸手从腰间取下一方八卦铜镜,也不知是什么法门,指尖在上轻触几个点,于是半空之中便浮现出几张看似是偷拍角度的,连沈程泠自己本人都完全没有印象的虚假影像!看!不瞒你们说啊诸位,在下修界百晓生。高高瘦瘦的器修拱手朝周围敬了一圈。只瞧见那原本未曾听过他姓名的散修们先是疑惑,而后纷纷回礼恭维。于是,他面上的笑容就更加洋溢,言语也更加铿锵:一手消息,想当年,那沈程泠还是仙尊的时候,你们知道他为什么憎恨弟子哦,为何此言一出便引起了茶棚中诸位看客的兴趣。莫不成不错!只瞧那富贵器修张嘴上下皮子一碰间,沈程泠霍得起身,捏紧了拳。他徒弟啊,在他床上撞破了他和那魔宗宗主的奸情,于是为不声张,当师尊竟也是不要脸面,放下身段,百般勾引,可奈何那许星河就是块朽木!于是啊,沈程泠这才恼羞成怒,要他性命!竟是这般有人倒吸一口凉气,就听身旁的同伴摸索着下巴,煞有介事的认同。难怪,不然名门正派,怎会有师徒闹出如他们一般的离奇丑闻所以沈程泠得手了吗不曾得手,怎会有徒弟似许星河一般被欺负成那样才忍无可忍逃出揭发如此丧心病狂的仙门败类最后却偷得一命,怎么想都是令人不解于是众人得出结论,想必,他那徒弟亦是他芙蓉帐下的入幕之宾吧岂有此理!话落,原先还只是被呛到的当事人已经转身快走向城门口的人群十步远。沈程泠气急,甩袖,留下身后,许星河先是跨出了长椅张口,又在一个沈字出口后堪堪闭嘴,不想引起他人注意。许星河从腰间掏出银锭往茶摊上一放,然后拎起还完全不了解在这世间,人与人之间双修是什么意思的清旖快步追去。沈程泠。到了近前,许星河压低声音才敢拉,你要干嘛我去魔宗杀了他!结果可想而知,是意料之内的答案。被身后的人扯住胳膊,倒退半步,许星河一眼瞧见眼前师尊气到完全丧失理智的模样。沈程泠,你现在打不过他。那我也要弄死他!谁知沈程泠提高了音量,这下怒火迁移,回头,隔着一层白纱,许星河有种沈程泠也想抬手把他顺便掐死的冲动。于是他赶忙动手,赶在沈程泠之前就率先控住了他的双手,努力安抚:你冷静一点。许星河很想说那么没有道理的事情这天下之人怎么会信呢可事实证明,那么没有道理的事情,只要有人说了,那么更没有道理的证据就会如雨后春笋。一茬高过一茬!流言传着传着就变味,让先前原本就是寥寥数语的东西在唇齿之上加工,添上了不同人的喜好,偏见,截取,劲点。弄死许星河!被沈程泠一眼瞪到咽了口唾沫的徒弟,真的不会安慰人的许星河也只好慢慢放开沈程泠的双手,又若即若离的拉着,皱眉:好嘛,那既然你实在难以忍受,那你慢点,我和你一起,我们去魔宗找他们麻烦没有想象中的大力打压,沈程泠愣了一瞬,看终于缓过劲来的清旖重新沿着许星河牵他的手中爬回。人,是不是被坏蛋欺负草帮你揍他!你。两句话的时间,沈程泠的理智回笼,似乎是因为自己向前冲的时候,从来孤身一人的他身边多了几个同行者。并且同行者比他冲的还猛,于是,他平和。甚至是停下脚步,拉下同伴。重新规规矩矩排队进城,沈程泠好奇,又不好意思直问,人生第一次一个你字完是那么难出口的半句话。可偏偏许星河像是个真蠢的,半点好奇的心理都没有,见他停下就停下。搞了半天,还是沈程泠把自己憋到气闷,才看像远方问,许星河,我说去杀人,你不觉得我坏了开什么玩笑许星河疑惑,在城防处登好入城记录,头也不抬的时候诉说:错的又不是你,沈程泠,人总不能无耻到那种地步吧提笔写下墨迹:当事人都没有放下,旁观者就要慷他人之慨,用别人的妥协去成全自己的良善,子非鱼,便知鲤鱼戏水,何等欢愉,不见身后猛禽,逆水直追,既不能以尊重自己的立场去尊重他人,又要以打压的方式,世俗的枷锁裹挟世人宽和,大度为上,如此虚伪。写好了,许星河放下笔,对守城的兵士点头,然后才回身,结论就是:此乃非人之所为也,走吧,我们进城。啪啪啪——耳畔,清旖拍打着草叶,没什么见识的草精显然是被眼前人族的一番发言所震慑。直觉:人,星星好有文化,我要跟他学习。蠢徒弟就这样把没什么脑子的穿心草给拿下了沈程泠回神,略过许星河进城的时候评价,还行吧。唇角微勾,这回就算他还有点脑子。延城。这是一座古朴的城池,从他们踏入城中那刻起,入目的青石板一时便没叫沈程泠觉察出有哪里不对。在城门口只是一支小插曲,收纳入城名单的兵士也没注意到。前方二人入延城后突然凭空消失,便如同踏入了另一方独立存在的空间一般。这延城已经连日来皆发生如此怪事,只是无人可知,因为行错路的过客还未有一人走出——凤凰城。启元宗,命灯闪烁三秒后逐渐暗淡。花翎从外间进入,吓的里面的人立马下意识将东西藏于身后。师弟。花翎皱眉,余光似乎瞥见一角,因而心头有些微妙:你手里藏的是什么没有。柳苍枝摇头。但不料花翎突然出手,前后不到两个来回,是沈师弟的命灯当下,花翎面色大变:他回凤凰城了他怎么能回凤凰城呢凤凰城,那是一座曾经的死城,清旖到了人间总觉新奇,于是便叫许星河想法子帮他化出人形。长街之上人群张弛有度,沈程泠置身其中,浑身上下终是难有的松快,只觉好久没同今日一般如此坦荡的行走于世。于是也就抛去了在城门口的那一点点不痛快,慢行于这世路中。忽的微风吹拂,高墙之上一道清影,发出压抑又癫狂的笑。你终于回来了,二十多年,你终于回来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