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你的秘密我知道了(第1页)
元帝笑了,这么不留余力的替那个孽障说好话,是不是担心朕会罚他?姜岁欢也笑了,我从陛下的眼中,看到了您对郡王毫无保留的纵容和爱护。她现在有理由怀疑,导致凤西爵在京城横着走的罪魁祸首,绝对就是元帝本人。若有所思地看了姜岁欢好一会儿,元帝说道:朕想不明白,你这么聪明又有主见的小姑娘,当初为何要嫁给秦淮景?倒不是元帝心存偏见,而是秦淮景这个人,方方面面都配不上姜岁欢。哪怕秦淮景头上冠着国姓,又是元帝正儿八经的亲侄子,他也没办法把这两个人想象成为是一家人。关于我和宣威将军的那段婚姻,我以为郡王已经向陛下解释过了。一段被上天注定的短暂宿命,走个过场,现在已经成了过去式。元帝似有所悟地点点头。不愧是南宫晏的徒弟,做事的风格,说话的方式,的确受了你师父的真传。停顿片刻,元帝又问:你可知朕与你父亲之间是什么交情?姜岁欢知道,元帝口中的父亲,指的是姜政言。她也知道,元帝和姜政言之间交情很深。否则元帝称病期间,也不会放心的把朝政交给姜政言处理。只不过这种话,不适合从她口中说出来。我父亲对朝廷忠心不二,于陛下而言,自然是可以信得过的肱骨之臣。元帝冲姜岁欢做了一个坐下手势,看她的眼神,也如同长辈在看一个喜爱的小辈。朕未登基前,与你父亲,称得上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好兄弟。即便后来坐上皇位,交情也从未发生过改变。这些年,没有你父亲从旁辅佐,朕的皇位也不会坐得这么稳。他对朕付出得毫无保留,朕也不想有愧于他。可是在你的事情上,朕却对他隐瞒了。姜岁欢岂会听不出元帝这番话的弦外之音。陛下是不是觉得我应该把我和广平侯府之间的关系,向姜家坦白?给朕一个你不想坦白的理由。姜岁欢想了想,给出答案,一切都源于立场问题。我爹,我口中的爹,指的是广平侯白玄冥。之于朝廷,他是叛贼,虽然我从不相信我爹,我娘,以及我四位哥哥会背叛朝廷。但两年前,这个奇葩又可笑的罪名,就是被某些人毫无逻辑的扣到了他们头上。我没被姜家认回怎么都好说,现在名字上了姜家族谱,之于姜家,我就有一份责任存在。如果贸然把我是广平侯养女的身份告诉姜丞相,只会让他左右为难。毕竟广平侯一家六口的叛国嫌疑,直到现在还没被洗清。元帝听出她话中的端倪。所以你在用这种方式护着姜家?如果陛下这么认为我不反驳。直到现在,姜岁欢对姜家仍然没有很强烈的归属感,甚至还在潜意识里与姜家划出了一道楚河汉界。她知道这种行为很没良心。住进姜家这些时日,她不是看得出来,除了盛婉书和姜知瑶,姜家的每一个人,都在竭尽所能的与她修复亲情关系。也许就连盛婉书,也是真心想认回她这个女儿。是她无法打开心扉,总是在那些人靠近时,本能的关闭所有的心门。因为她不确定,心门打开后,迎接她的,是无限度的包容,还是不可预测的血雨腥风。既然立场被划得这么清楚,待有朝一日面临选择,必然要把姜家屏蔽在危险之外。这也是她为人女,为人妹,唯一能为姜家做的。元帝说:可是你的秘密,朕已经知道了。姜岁欢回得也坦然,整个大晋都在您的掌控中,您自然有足够的资格坐在高处看他人演戏。元帝眼中露出欣赏,难怪爵儿对你如此上心,眼界格局果然有趣。姜岁欢微微福身,陛下谬赞。元帝:现在来说说正题吧,救了朕,你希望得到什么赏赐?姜岁欢:我想要什么赏赐,陛下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吧。元帝:是不是希望朕还广平侯府一个公道?姜岁欢片刻都没犹豫,是!元帝挑眉,既如此,你为何迟迟不肯提?姜岁欢:我这个人,从来不打无把握的仗。两年前洛城那场战役,我爹是主帅。在他的率领下,不但丢掉了我大晋两座城池,还导致前线将士损失惨重。恐怕世间除我之外,没有人会相信我爹娘和哥哥们是清白的。虽然这两年之中我从未放弃过寻找真相,可是证明他们清白的证据直到现在还没有浮出水面。筹码不足的情况下,我就算求了陛下还能如何?除了过早把自己暴露于人前,还会提前消耗陛下欠我的这份福泽。陛下也不希望,我向求出的这道旨意,会成为束缚在您身上的枷锁吧?元帝微微皱起眉头,此言何意?姜岁欢并未隐瞒心中所想。陛下虽然身居帝位,也背负着很多不得已。朝廷的诸多势力都被各大世家掌控,这天下,从来都不是陛下的一言堂。如果我爹娘兄长真的死于一场阴谋,背后设局人必然做了万全的准备。没有确凿证据前提出为我爹娘翻案,打草惊蛇是一定的。而被我挟恩图报的陛下,也会陷入两难境地。这番话,姜岁欢本来不想现在说。真相往往冰冷而残酷,哪怕坐上了帝王的位置,元帝也不能为所欲为。如今的大晋朝,外忧内患裹挟不断。如果元帝真的强大到无坚不摧的地步,也不会身染剧毒,连自身性命都差点不保。指望元帝在朝局如此不稳的情况下给广平侯府翻案,与给人添堵也没什么两样。所以姜岁欢紧紧握着这颗筹码,准备在时机成熟时再把它给丢出去。如果说元帝对姜岁欢最初只是一种长辈对小辈的欣赏。听完方才这番分析,彻底叹服于她的格局与眼界。不敢相信,只有十八岁的小姑娘,竟然可以把事情看得如此透彻。不知是姜家的血脉过于优秀,还是广平侯府教得好,抑或是,精明如南宫晏,从来不会收蠢人做徒弟。爵儿日后若有这般玲珑剔透之人从旁辅佐,也不怕那个位置坐不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