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第1页）

“苏大夫，我姑娘这痛经啊，好多年了，您上次一剂药下去，她这俩月都没痛过！” “是啊，我这条腿啊也是苏大夫治好的！苏大夫的药最便宜又最有效！” 我的药房越开越大，我一直觉得得感谢那些鸡蛋。 县上的人其实从来不至于缺一个鸡蛋，只是这些老人总想为年轻人多节省一些。 我只是想告诉他们，身体是本钱，照顾好身体就需要补充营养。不论什么情况下，都需要好好对自己的身体。 又一个月后，我拿着所有办好的证件和手续，以养母的身份将小姑娘接进了我的药房。 我给她重新取了个名字，叫苏念。 人活在世界上的证明，就是被人念着，不论这个人是自己还是别人。 我希望她被人念着。 她眼睛弯弯冲我咧着嘴，叽叽喳喳围着我说了好久的“我叫苏念”。 我摸摸她的脑袋，有些出神。 宸予出生之前我也很认真地给他取名字。 我取了好几个，都是我想了很久想出来的，我很喜欢。 但他出生的时候，用的是陆淮川妈妈取的名字。 他们看了我取的那些名字，就一眼，说，陆家继承人的名字不能如此随便。 后来我才知道，那是江时柔取的名字。 在陆淮川妈妈眼里，江时柔才是她心中的儿媳。 “妈妈，你怎么了？” 看我出神，苏念双手捧着我的脸问。 我看着她那双大大的眼睛和一脸认真的模样，没忍住笑了。 “没事，想到一些......囧事。” 苏念眼睛忽而一亮：“妈妈也会做囧事吗？像我小时候尿床被打那样的吗！” 我笑出了声：“是啊！” 幼时尿床不是你的错，爱上陆淮川也不是我的错。 我们遇到了错的人，但我们要学会向他们说再见。 时间重复的过，日子却是不一样的精彩。 每个来这里的人，病情都不尽相同。 即使是病情相似度非常高的病人，家庭和社会情况的不同，需要的治疗方法也不完全一样。 我每天在一大堆病例里忙的不可开交。 白天药房里的人依然很多，我低着头给一个又一个病人把脉写药方。 “先生多少号，问诊还是复查？” 我请了个助手，因为病人实在太多，我忙不过来，又不能让他们白白等我，便让助手每天放出去固定数量的号子，人满了就第二天再来。 可助手问出这句话，对方却迟迟没有出声。 忽然，一个略带颤抖的声音响起： “沐沐。” 一瞬间，药房变得安静。 我看着地上的投影，缓缓抬起了头。 与我对视的那一刻，我看见陆淮川的眼里闪过一丝惊喜。 我说：“先生，今天的号已经没有了，您身体不适可以明天再来。” 陆淮川竟然有些慌乱：“我不看病，我来找你。” 助手倒是机智，将陆淮川请到了一边：“先生，苏大夫有些忙，您可能需要等上一等。” 我没理会，继续着我的工作。 药房里的大部分人都带着八卦的心思看我和陆淮川，只有一旁的苏念一脸敌意地瞪着陆淮川。 后来我问她，她说：“他一出现，你就难过，他肯定做过什么让你伤心的事情！” “你怎么知道我难过？” 苏念手放在心口的位置，似懂非懂道：“这里告诉我的。” 可情绪是大脑产生的，心脏怎么会懂呢？ 是爱吧，谁知道呢？ 等我忙完，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苏念像个小大人一样拉着我坐到餐桌前：“你就应该吃完饭再看病的。” 我摸摸她的头，配合她一脸乖巧地吃饭。 脸上有道无法忽视的目光。 看我吃完，陆淮川几度想开口却又收了回去，最终只是说了句：“你瘦了。” 我平静道：“但我更健康了。” 反倒是陆淮川，看起来憔悴了不少，不知道的还以为陆家破产了。 我不知道陆淮川为什么到这里来，即使是看病，也不至于找我吧。 这时，药房门口又出现一个人，是陆宸予，陆淮川助理送他来的。 一看到我，他的眼泪就出来了，他冲我跑来：“妈妈，我想你了。” 我有些恍惚，但还是避开了。 宸予一愣，哭的更凶了：“呜呜哇，妈妈你不要我了吗？” 太吵了...... 苏念就是哭，也是惹人心疼的。 我叹口气：“是啊，不要你了，你们不也不要我了么。” 陆淮川拉着宸予的手，声音有些哑：“沐沐，我错了，跟我回去吧。” 我心里有些酸： “陆淮川，我们离婚了。” 陆淮川一噎，满眼苦涩：“是我错了，我们复婚好不好，我再也不会让你生气了。” 我苦笑道：“怎么？江小姐走了，没人陪你了？” “没有江小姐！以后都不会有了！就我们三个，我妈他们......也不会来打扰我们了......” 我还是有些难过：“原来你都知道啊。” 我嫁给陆淮川，陆夫人是不同意的，是陆淮川坚持娶了我。 我曾经以为只要我们相爱，什么都不是阻碍。 或许这是真的，只是我们不曾相爱。 江时柔回来之后，陆夫人喊了所有人回老宅。 我到的时候，陆夫人拉着江时柔的手正笑的开心。 陆淮川在一旁给她们剥石榴，嘴角也染上一丝温柔的笑意。 陆淮川很少这样对我笑，那瞬间我在想，我的丈夫好像爱着别人。 陆淮川几乎无话可说，声音哑的可怕：“对不起......你走了之后我才发现，我不能没有你。” “我一直在找你，我以后都不会让你生气了，跟我回去好不好？”许是我听岔了，陆淮川的声音里竟露出一丝卑微。 苏念紧张地看着我：“妈妈，你别难过。” 你看，有人只是希望我不难过，可有人只想让我走，不管我愿不愿意。 听到苏念的话，陆淮川突然紧张地看着我：“你结婚了？！” 我缓了缓心中的情绪，淡淡道：“没有，跟你没关系。” 宸予的反应更激烈，他冲过来抓着苏念的手：“你是谁？这是我妈妈！不是你妈妈！” 苏念抿着嘴，她也不反抗，那么大的眼睛里瞬间灌满了泪水。 我心一急，拍开了陆宸予的手。苏念的手被他拽红了。 陆宸予一脸不可置信，又要哭：“妈妈，你为了她打我？” 我轻轻揉着苏念的手，皱眉看着他：“你当着我的面欺负我的女儿，我没有坐视不管的道理。” 陆宸予好像不愿意相信这是我说的话。 但我牵过苏念，准备送客。 陆淮川只好带着陆宸予回了酒店。 第二天，他们二人没有来药房，或许这一趟本就是心血来潮。 第三天刚起床，我接到了一个电话。 这个号码我太熟悉了，是陆淮川。 “沐沐，宸予发烧了，你能过来一趟吗？”陆淮川的焦急不似作假。 “你应该打120。” “你知道的，宸予不喜欢医院的气味。” “那就去诊所，或者喊个医生过去。” “试过了，他只要你，其他人靠近不了......沐沐，你来看看吧，他烧了一晚上......” 我一咬牙，还是去了。 陆宸予烧的很厉害，人已经迷糊了。 楼下就是医院，我抱起陆宸予去了医院。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嘴里不停嘟囔：“妈妈......” 进了医院，陆宸予很抗拒。 “那就等死，选一个。”我说。 陆宸予像是被吓住了，不再说什么。 把他交给医生，我准备离开，却被一只手拉住了衣角。 “妈妈，以前生病的时候，你都会抱着我给我讲故事的。”陆宸予的声音有些虚弱。 “可是你不喜欢呀。” 以前陆宸予生病的时候，我都会陪在他身边，讲故事唱歌哄着他。 但不知什么时候起，他就不喜欢了。 “好幼稚！你除了这些什么都不会，你被爸爸养废了。我不要没用的妈妈。” “我错了妈妈，我好想你，我不是你最喜欢的宸儿了吗，你给讲故事好不好？” 我强行松开他的手。 “现在我最喜欢的是念儿，不是宸儿。” 陆宸予一脸惊恐。 “念儿还在家等我，我先走了。” 药房很大，前面用来坐诊，我和念儿住在后面的小房子里。 回到家，房门窗帘全都被打开了，苏念在门口坐的端端正正。 她在等我。 “你怕我走？” “你会跟他们回去吗？” “你在哪，家在哪，我跟他们回哪去？” 苏念的眼睛又变得弯弯的。 她活泼地跑向药房，脆生生道：“开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