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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酒局(第1页)

我和程毓璟坐车去了莲花酒店,何言那样沉稳的人一路也在懊恼和咒骂,也不知道今天晚上中了什么邪,往常这个时间,上海的街道除了最繁华的几个地方,都比较畅通,不会有高峰期,而今晚却是走哪里都堵,到达的时候,已经八点零五分了。我是无所谓,但对于程毓璟他们这样很守时的商人而言,似乎非常不好,所以程毓璟从进门开始脚步就极快,我起初还跟得上,最后从电梯里出来就只能用小跑了。我们推门而入时,服务员正在倒茶,一室的茶香气扑鼻,非常的清新提神,也有几日不见,蒋华东仍旧是那一身黑色的西装,他非常喜欢颜色深的衣服,而且穿起来的确特别有味道,他安安静静的早在屏风旁边,浓重的水墨画和古色古香的装潢将这里衬托得特别高雅。程毓璟走进去,服务员拉开椅子,他坐下后带着一丝抱歉的笑意,“蒋总,路上一点事情耽搁了。”蒋华东仍旧垂眸专心致志的温茶,“无妨,我事情不如程总忙,所以清闲些,早到了半个时辰,在这里放松一下也不错,平时难得有这样的机会。”程毓璟但笑不语,他将西装脱下,我顺手接过,为他挂在门口的衣架上,我再转身回去时,蒋华东恰好抬眸看向我,他眼底蕴含着一抹笑意,但却让我觉得特别恐怖。我下意识的凝滞了半步,隐约有不好的预感,果然,他笑了一声,“程总的秘书为何如此眼熟?”程毓璟侧头望了望我,“才来一天而已,按说不会。”“是吗,的确有些熟悉,似乎在哪个烟花之地见到过。”这大抵是最难听的话了,我咬着嘴唇,垂眸立在程毓璟身侧,我以为他不会为了我一个小小的秘书而说什么话,不想他竟然伸手过去,拿了一个木质的小茶杯,倒了一点茶水,睇到我面前,“一路渴了吗。”我停顿半秒钟,受宠若惊的说了声谢谢,接过喝下,味道很好,有点微微的苦,但非常香,我喝光了便放回去。可这桌上只有两个杯子,蒋华东手里有一个,正在喝着茶,剩下的便是我刚用过的这个,程毓璟并不觉得有些不妥,而是直接拿起,再重新斟满,喝了一口,这个动作我微微惊讶,而蒋华东更是脸色一沉,程毓璟品完后点了点头。“蒋总手艺很好,一看就是泡茶的行家。”蒋华东的目光非常凌厉的射向那只杯子,“程总洁身自好,从未听过什么绯闻,莫非是掩藏太好,瞒过了世人的火眼金睛。”程毓璟笑了笑,挽起袖口垫在桌上,“不曾,蒋总这话从何说起。”蒋华东垂眸不语,门外忽然走进服务员,他扫视了一圈,“蒋总,您的客人到齐了吗。”蒋华东收敛了神色,“可以上菜。”他说完看向程毓璟,“程总不介意我提前点了吗?我并不知道程总爱吃什么,于是为了表示我们初次的酒局,我每样招牌都点了一道。”“蒋总有心,荣幸备至。”我觉得和这样的人在一个房间内听他们说话,是一件无比折磨人的事,面和心不合太累了,每一个字都带着刺儿,说着很随意,可听上去就是觉得有些内涵,他们泰然处之反而很享受,我站在旁边觉得特别累心。菜很快就上齐了,程毓璟将他旁边的椅子拉开,回身对我说,“薛秘书,一起吧,蒋总不介意吧?”蒋华东摇头,“自然不会,这才是秀色可餐。”我有些觉得受了侮辱,仿佛我改了身份,在他眼中还是有些不纯,我不动声色拧了拧眉毛,走过去坐下,将椅子特意挪了挪,挨着程毓璟更近些。蒋华东拿起勺子舀了一只虾饺,放在碟子里,尝了一口,语气颇得赞赏,“这份招牌,还可以,程总觉得呢。”程毓璟也刚好在吃,他听到蒋华东这样说,更加仔细的咀嚼了两下,“不错,当得起招牌。”我刚想也伸手去舀,蒋华东忽然先我一步,他仿佛能感觉到我的心思,我再低下头,已经有一只虾饺在盘子里了,我微微蹙眉,看向他,他重新去夹别的菜,好像刚才做这些的根本不是他一样。我再去看程毓璟,他恰好回身和服务员询问着什么,没有看到这一幕,我松了口气。服务员走后,程毓璟笑着对我说,“我和蒋总喝些酒,你就免了,女孩子喝酒伤身,我为你点了一盅奶果汤,和饮料差不多,你一会儿看看喜欢吗。”我点头,“谢谢程总。”“无妨。”他伸手拿起筷子,夹了些药膳类的菜吃着,他们谁也没有先开口提及租售店面的事,仿佛压根儿就没发生过,安稳的吃菜,喝酒,聊着些生意上无关紧要的事,直到我有些吃撑,我都没有明白到底这顿饭的意义在哪里。“蒋总的生意始终是娱乐城和赌场,极少涉及珠宝与建材,不知道是有意拓展领域吗。”蒋华东微笑,“倒是有些野心,只是半路出家当和尚,念经也是为了敷衍,我再怎样发展,也不及程总十分之一。”“蒋总魄力非凡,做什么都是只赢不输。”程毓璟说完这话举杯,“那我提前祝蒋总旗开得胜,财源广进。”蒋华东同样举杯,和他碰了一下,两人再次一口闷了下去。我微微蹙眉,这么说,那店面是还谈不谈了?蒋华东显然不打算放过我,我清闲了一晚上,也该付出点什么,他忽然拿了一个空杯子,往里面倒了满满一杯酒,递到我面前,我正不知所措,他也举起他自己的,“程总爱惜秘书,那这个坏人,就无妨让我来做,既然坐下,好歹也赏我个面子饮一杯,薛小姐不至于这点酒量都没有吧。”程毓璟不语,眸光微动,我知道这不过分,坐下了滴酒不沾,说出去才让人笑话,为了撇清我和程毓璟之间的关系,不被传成他护着我暧昧不明,我接过来,仰脖便灌了下去,蒋华东笑着拍了拍手,“薛秘书豪爽,难怪一向不近女色的程总也这般爱若珍宝。”这话歧义太深了,但我根本说不出话解释,因为这酒极其苦辣,比白兰地还凶猛,我喝下去就觉得喉咙都着火了,良久都消不下去,脑袋一跳一跳的,要炸开似的,室内温度太高,闷热的紧,我松了松领口,还是受不住,便站起身,朝着他们颔首,“我去洗洗手,抱歉失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