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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冰雪第2章(第1页)

没什么比家人更重要的。为了给妹妹治病,父亲四处托人找关系,求医问药。终于在三年后,联系到一位海外归来的脑科专家,愿意给妹妹做手术。我们一家人高兴坏了,以为终于抓到了一丝希望的曙光,却不料,那才是真正地狱的开端。... 没什么比家人更重要的。 为了给妹妹治病,父亲四处托人找关系,求医问药。 终于在三年后,联系到一位海外归来的脑科专家,愿意给妹妹做手术。 我们一家人高兴坏了,以为终于抓到了一丝希望的曙光,却不料,那才是真正地狱的开端。 2011年春,妹妹住进了市一医院。 专家给她进行了详细检查,并制定了手术方案。 父母将毕生积蓄都拿了出来,无论是用药,还是设备,都用最好的。 手术那天,我跟学校请了假,一个人坐大巴到市里,用平时攒的零花钱买了顶帽子。 妹妹要做开颅手术,一头漂亮的长发都被剃光了。 她这人爱漂亮,一定用得上这份礼物。 等头发长回来了,我就和从前一样,给她编小辫子,再簪上花,牵着她的手招摇过市,听别人一句夸奖。 这样想着,我的心情就像那些飘在空中的彩色肥皂泡,在阳光下膨胀、发光。 到医院的时候,爸妈守在手术室外面忧心忡忡,甚至没有发现我来了。 我有点儿生气,所以没有叫他们,只是抱紧怀中的礼物,静静蹲在角落里等。 妹妹被推出手术室的时候,小脸惨白,很是让人心疼。 爸妈的眼睛像是长在了她身上,脚步随着她的病床渐行渐远。 我站起来想要跟过去,却被另外一群推着急救床经过的人不小心撞倒在地上。 手掌擦破了皮,流血了。有好心的护士路过,给我上了点药。 我道谢后一个人朝妹妹的病房走去。 爸爸坐在ICU门口低垂着脑袋,满脸疲惫。 妈妈终于看见我了,走过来抱了我一下,轻声问:「什么时候来的?」 我抬头正对上她布满血丝的双眼,忙将贴了纱布的手往袖子里藏了藏,笑笑说:「就刚刚。」 医生说妹妹的手术很成功,我很高兴,什么委屈都忘了。 说实话,这三年来白雪的病就像一根绕在全家人脖子上的绳索,紧紧扼住了我们的咽喉。 如今,终于能喘上一口气了。 可没想到,这根绳索骤然收紧,将生机一点点从人的身体里剥离。 醒过来的是一个越发不可控的白雪,并伴有更严重的暴力倾向。 爸爸被砸破了脑袋,妈妈在一旁哭。 好几个医生一起上才将她制服。 我看见自己送的帽子被她撕得粉碎,扔在地上,不知道为什么,耳边都是肥皂泡吧嗒吧嗒破掉的声音。 专家说妹妹的情况比他想象中复杂,需要进行第二次手术。 其实家里已经没钱了,支付不起高昂的医疗费用。 可如果就此放弃,之前的努力又都白费了。 父母合计着把房子卖了,再借些钱,终于凑够了手术费。 钱财可以再赚,只要能救妹妹,一切都是值得的。 我并无异议,甚至比从前更加体谅父母。我努力学习,不让自己出半点差错,以免惹得他们焦心。 那一年我初三,考上了县里最好的私立高中。 可高额的学费和住宿费,已经不是这个家庭负担得起的。 我自愿放弃了心仪的学校,选择了一所离家最近的普通公立高中。 父母欣慰地夸我懂事,我想他们心中定也是愧疚的,只是实在无暇顾及我了。 我总是保持乐观的心态,相信一切都会慢慢变好。 后来才明白,这个世界上最容易背叛我们的是什么呢? 是希望啊。 我高中开学那一天,妹妹恰好第二次手术。 爸妈在医院里忙碌,我自己一个人办理了入学手续。 看着校门口搂着孩子不舍离去的家长,我开始恍惚,视线也一点点变得模糊。 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泪水早已打湿了脸颊。 我扇了自己一巴掌,告诉自己一定要坚强,再多坚持一阵就好了。 不承想,厄运却怎么都不愿意放过我们一家。 手术后,妹妹没有任何好转,甚至连说话都不利索了。 我再也听不到她精灵一般美妙的歌声了。 父亲跟医院讨要说法,却只得到对方轻描淡写的一句答复:「没人保证过一定能治愈。」 所有操作合规,院方无责。 因为付不出住院费用,妹妹被迫出院了。 原先的房子已经卖掉了,我们租住在一栋别人家废弃的破瓦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