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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宫杀公子他日日娇宠结局是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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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真是个小狸奴(第1页)

可小七最不喜被人碰。此时与数日前在栖霞的形势又不一样了,如今小七虽在沈宴初的管束之下,气势却占了上风。她像个刺猬一样,沈宴初一碰上去她当即就炸了毛,大声叫道,“救命!救......”她借机呼救,好引起守军的注意,若能再跟来重新盘查一回,那就更好了。若不能,至少也好让他的手下都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不是君子,不是!没有等她叫完第二个“救命”,沈宴初果然弹开不再碰她,但捂紧了她的嘴巴,“小七!”小七往城门看了一眼,周遭车马人声吵嚷,守军并不曾朝马车看来。小七怒目瞪着,使劲去掰沈宴初的手,掰不开便挠。她如今没有匕首护身,唯一双手使得上力气,她便把所有的力气都用在了十指之间,“大表哥非礼!”沈宴初目光醇和,虽被挠疼了,却并没有指责之意,反倒是轻言浅笑,“真是个小狸奴。”他大抵以为小七仍是那个慕他多年的小姑娘,如今不过是气他罢了,气他与良原君的盟约,气他管束太严,待消了气自然还是那个尾巴似的小七。他也不觉得自己的亲昵有什么失当,他大抵以为这原本便是早晚要发生的事,或者是原本早就应该发生的事,至少在安邑兵变那夜,他还塞给她一枚云纹玉环,要她回家等他。即便他没有说等他到底是干什么,也许只是如每一个往常,也许是要表明心迹,但小七在安邑并没有等到他。因而,不管原本该发生什么,此时都不该再去发生。点过朱砂的脸开始发痒,小七心里有气,发痒也不肯对他说,只是拼命地忍着,省得再给他机会说什么“小狸奴”。她才不是什么小狸奴。可越想越是黯然神伤,她这些年的处境与狸奴又有什么两样。进了城才发现,桑丘的形势远比城门紧张。主道上有不少守军,此时正手持画像挨家挨户地盘查。下了马车要住店,客舍查得也严,说是没有官府的符节,不但不能入住,还要拿去见官。(战国时期的通行证称为符节。《周礼》记载:“门关用符节,货贿用玺节,道路用旌节,皆有期以返节。凡通达于天下者必有节……无节者,有几则不达”)从前住店,她没见过沈宴初有符节,那个冷脸的叫夏侯承的将军更是没有过这东西。小七窃喜不已,忍着脸上的麻痒先一步与店家说,“我家哥哥没有符节。”声如敲冰戛玉,十分得意,只差把“快把我拿去见官”说出口了。店家闻言果然神色有异,与那伙计使了个眼色,伙计戒备地盯着这一行人,看来得了机会马上便要出门报官去了。哪知沈宴初却温和地笑,“舍弟有病爱说胡话,店家勿怪。”说有病也罢,说胡话也罢,小七挠着脸等着看沈宴初的好戏。又哪知那夏侯承竟从怀里掏出了一块剖开的竹节,看着是竹节,却是由青铜制成,其上刻着错金银的铭文,粗粗扫去一眼,大抵是写着持节的是什么人、从何处来、又要去哪儿。原来那便是符节。魏宫在蓟城安插细作的事,小七是知道的,虽不知细作到底是谁,想必下至屠户,上至高官,形形色色的什么人都有,办理个符节简直轻而易举。小七哭丧着脸,眼睁睁地看着夏侯承在店簿上登了记,又是什么法子都没有了。那店家客客气气地在前头引着众人上了楼,她的手腕仍被沈宴初牢牢扣着,眼见着沈宴初箍着她要进客房,小七忙扯住店家的衣袖,“我有病,可不能传染给哥哥,老先生再开一间客房。”店家便来寻求沈宴初的意思,沈宴初竟然没有反对,由着店家给她在一旁独开了一间。待安置妥当,沈宴初却仍扣住她到了案前落座,轻斥着,“你如今会自作主张了。”小七不服气,“我想自己住。”沈宴初便问,“进了宫也要自己住?”小七虽一句也不与他争执,心里却反驳了八百句。她才不进魏宫呢!在宫外都管得这般严厉,衣食住行皆是由他说了算,进了宫便是到了他自己的地盘,更是要由他随意摆布了。小七赶紧转移了话题,“大表哥,我想洗脸。”那人还没有消气,只清清冷冷回道,“不许。”可她脸上都起红肿了,又痒又难受,便忍不住哭了起来,“大表哥,我脸痒!”那人在她脸颊上打量一番,见她果真起了许多红色的疙瘩,这才允了她去一旁客房里洗脸沐浴,却仍旧规定了时间,“一盏茶。”一盏茶也是老规矩了,小七哪里能不应。急急忙忙跑进隔壁栓牢了门,匆匆几把就洗净了脸,忍着麻痒开始寻找逃跑的机会。一盏茶的功夫能做些什么。小七四下环视着客房,左右寻不见能为自己所用的武器。尤其这夜落脚的地方正在三层,除非摔成肉酱,否则窗口逃生是想都不能想。一时没什么更好的主意,掏出帕子,从竹筐里取出一块黑炭球,原是要写“救我”,奈何笔画太多,黑炭又不趁手,只得写下了“小七”二字,裹住炭球便从窗口偷偷地扔了下去。她心里盘算着,在外巡逻盘查的守军手里大多都有风灯火把,若夜色太浓恰恰看不见,那便等天明了总能看见。若天明了也偏偏没有看见,那便说明方才裹着炭球的帕子滚到了路旁边角。那也没关系。燕军看不见,沈宴初的人便也看不见,但若兰台的猎犬寻来,总会闻见有她气味的帕子。兰台的猎犬十分厉害,在雪山谷底那样偏远少有人迹的地方寻人都不在话下,想必在此处寻她亦是不难。可惜她身上再没有什么能留下的踪迹了。扔了布帛便算放下了心,因而掩紧了窗子,静下心来沐浴。从前她也只有一盏茶的工夫沐浴,便是这一盏茶的功夫也不得消停,那个冷脸的叫夏侯承的人总在外头看守不说,时不时地还要问话,总问什么,“可要添水?”要不就问,“还要几时?”最后总还要再说一句来收尾,“一盏茶了,该出来了。”她要不回应,那叫夏侯承的就该砸门了。生怕她插上翅膀飞出去。多余。她被看得死死的,能跑哪儿去。这一盏茶的功夫总能问上个五六次,小七往往不等他说到最后一句就得赶紧从木桶里出来。说来也奇怪,这一回外头虽查得紧,夏侯承却并没有多嘴废一句话。她慢慢悠悠地浴完,慢慢悠悠地换好了衣袍,门外的人仍旧不曾催促。奇怪。越是不对劲,小七越是要出去一探究竟不可。一开门猛地被什么东西撞到了脑袋,小七忙抬头去看,乳白的布帛裹成了个球,内里烧过的黑炭隐隐露出了几分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