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根由(第1页)
这些,刘妍都是无从知晓的。刘封走后,她和妹妹依然不怎么去给母亲请安。偶尔侍女通知她,说母亲要见她,她才带着妹妹去。平时就把自己锁在屋里,陪妹妹玩耍,教她涂鸦,看看书什么的。
当然,她也会抽时间去织房找周氏活动一下四肢。要学的已经学得差不多了,而且,让她心更冷的是,妹妹连着换了两套不是母亲定制的衣衫,母亲竟一次都没发觉,也许是她发觉了也没觉得什么大不了的。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她们两个已经彻底不在她的脑子里了。失望吗一点也不,刘妍只觉得高兴。如果我能继续保持,一定能在你们逃出新野之前先行跑路的。
现在她要做的,是继续保持低调,减低自己和妹妹的存在感。趁着母亲担心哥哥安危,看不到她们的时候。努力隐形,直到有一天,真的可以悄无声息地消失。
她是这么盘算的,想着默默地,谁都不知道的情况下逃出去。没曾想,今生与前世,她不同了,身边的人和事,也就跟着不同了。
刘封出走几天后,刘妍正在自己的屋里看书。侍女忽然来请,说是甘氏找她有事。茫茫然跟着侍女来到母亲的院子,刘妍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母亲究竟找她什么事。
到了地方,请了安。见母亲拿出一匹很眼熟的布。她才知道,自己暴露了。顿时心中打鼓,被发现了,怎么办
甘氏这几天想儿子想得心慌,觉得自己之前为儿子做的事情还是太少了。于是就找来周氏,想为儿子多做几件衣服,好让儿子回来之后穿在身上,感受到她的一颗慈母心。
周氏就拿了刘妍织的布和几个她做的绣活儿。甘氏见了,觉得新颖,顺口夸了周氏,结果周氏脱口而出,说这是大小姐的手工。于是,甘氏就让侍女把女儿叫来了。“这些都是弄出来的”甘氏的语气中带着满满的不信任。“回母亲的话,女儿正在像周妈妈学习。做得不好,母亲不要动气。以后,女儿会做好的。”
“嗯,女孩子家就是该多学习这些,比你读书读迷了强。这些绣工虽然稍显稚嫩,但你有这份心,为娘就高兴了。”甘氏听女儿说话这么谦虚,无形之中就开始端架子了:“为娘本还指望你能为我分担一些,为你兄长做几套衣衫,男孩儿穿衣格外废些的哎”
说到这里,她又开始长吁短叹起来。刘妍跪坐在那里低头看席面,不接茬也不说话。甘氏伤春悲秋了一会儿,发现四周寂静无声。抬起头来一瞧,女儿正低头端坐好似认错状。
心里叹了一声,自己大半辈子就得两女,大的木讷,小的懵懂,一个都不贴心。好不容易有了个儿子,夫君还把他派出去做事了,不在跟前。哎,自己的儿女缘怎么就这么薄。
如果现在封儿在眼前定然是嘘寒问暖,主动请缨来讨母亲欢心了,哪像眼前这傻女。甘氏原本见了刘妍的手工觉得很是惊讶,她完全没想到女儿竟有如此才干。
刚才刘妍来见,她原本张口就想夸她,奈何第一句之后就变了味。见女儿如此“谨小慎微”的呆傻状,甘氏只觉得无趣,原本的那些心思全没了。淡淡地撂下一句:“你且回去,勤加练习。女红这活儿,可不是朝三暮四就能成的。”
“女儿谨遵母亲教诲。”刘妍不以为忤,恭恭敬敬给母亲行了大礼之后默默退出了。待她走后,甘氏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拿起手边的秀样嘀咕了一句:“活是真不错,可惜脑子读书读傻了”
刘妍装作完全不知母亲的心意,走出院子之后暗地里伸了一个懒腰,心中好笑:母亲真可笑,这么一头热地去讨好干儿子。请您继续保持下去吧,千万别对我表示出一点儿好感,我不需要,你对我越失望越好。
想到这里,她又是一声叹息,不知道哥哥此去,能不能有所收获呢如果徐庶执意北上又怎么办曹丞相啊曹丞相,你是要做丞相的人怎么能做出如此不堪的事情
曹操在徐庶的事情上其实很是悲剧,他的从弟曹仁当时是天下名将,几乎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偏偏就在徐庶手里吃了亏,相当于被徐庶打了一记闷棍。曹仁的神话破灭,相当于狠狠地扇了曹操一个耳光。
不过这个时候的曹操还在北方收拾袁绍的残余势力并和少数民族抢地盘,对南方发生的事情也只能看着,还没空收拾。他只是从曹仁的战报上听说有徐庶这么一个人,帮着刘备打败了曹仁,稍微问了一下徐庶的情况。
曹操手底下的文武,个顶个都是大才,都不用回去调查,一分钟内就把徐庶的身家往事给曹操报上来了。出身颍川,少年时好行侠,闹了人命官司,这才背井离乡,改名换姓,弃武从文摇身一变成了军师。
颠沛流离这么些年,家中只有一个老母亲,人还在颍川老家,在新野也是孤身一人。曹操一听,就暗暗记在了心里,估摸着自己迟早是要南下一统江湖的,北边已经没什么可以威胁到他了。
徐庶这步棋,可以提前走一走。于是,他很随意地派了一个人,把徐母骗到了许都,当然肯定是好言好语好相待,也的确是想通过徐母挖了刘备的墙角,没了徐庶,刘备就从枭雄变狗熊了。
曹仁当时新败,得了这个打击徐庶的好机会怎么能错过,因此书信一卷送给刘备。既可以打击刘备又可以打击徐庶,一箭双雕。
实际上,作为曹操,他这么做只是重视徐庶这个人,求贤若渴的心态。其实,多一个徐庶少一个徐庶对他来说,没有大碍,他手下正所谓谋士如云将士如雨。
可是,他只是随口这么一问,对刘备来说却是大伤。对刘封来说,更是生命中的一点烛光被掐灭了。当然是要跳起来的。
这些曲折,刘妍自是无从知晓,她觉得她能做的都做了。自己现在也是自身难保,管不了别人太多。母亲今日的召唤又给她敲响了警钟,新的变数出现了。自己这边却一点进展都没有,太让人心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