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第1页)
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林彦深纠结万分,足足做了十几分钟的思想工作,终于鼓起勇气点中那串数字,开始拨打沈唯的手机。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打不通。 大概沈唯那边的信号不好吧,可能是在地铁上?林彦深有些失望,却又轻松了起来。打不通也好,至少他不用这么紧张了。 现在他的手心里全是汗。 然而,轻松只是暂时的,二十分钟后,林彦深又蠢蠢欲动起来,又情不自禁地翻到通讯录,盯着沈唯的名字发呆。 这一次,没有纠结更多时间,他脑子一热,又拨起了沈唯的手机。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这样反反复复打了四五次沈唯的电话,每次都是“暂时无法接通”之后,林彦深终于意识到一件事:沈唯把他的手机号拉黑了!! 林彦深一口老血差点喷了出来,他用力把手机扔在沙发上,恨恨地在屋子里到处乱走。 好气啊!本来他是想打电话跟她道个歉的,今天老妈的话触动了他,让他意识到自己那天的行为确实有些过分。结果这死丫头竟然把他拉黑了!她到底是有多讨厌他? 林彦深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 “笃笃……”门被轻轻敲响了,高君如的声音在外面响了起来,“儿子,王妈给你炖了点虫草鸡汤,吃点吧?” “我……”林彦深刚想说他不喝,高君如已经端着一个精致的小托盘走进来了。满脸的笑意盈盈。 林彦深黑着脸,“妈!你觉得你这样对吗?我同意你进来了吗?万一我正在换衣服呢?岂不是要走光了!” 以后在家他应该把房间的门反锁上! 高君如根本不在意儿子的态度,笑嘻嘻的,“有什么不对的?我是你妈,你是我儿子,你光屁股满地爬的样子我都见过。走什么光!” 林彦深:“……” “来,喝点虫草汤补补,这虫草可是严叔找人从藏民手里收的,最好的货色,喝了很滋补的。”高君如把小巧的汤碗递给林彦深。 “不喝不喝!腻死了!”林彦深不接。 “就几口,你就当喝药咕咚咕咚闭上眼就喝完了。”高君如把汤碗举到儿子嘴边,“来,乖儿子,张嘴,啊……” 她微笑着,眼角细细的纹路慈爱而温柔。 林彦深心软了,叹口气接过高君如手里的汤碗,一口气把汤喝完。 他本以为汤喝完了老妈就该走了,他现在心情很差,只想一个人呆着。没想到高君如还不走,问起他和蒋岑的事情来了。 “对了,你给岑岑打电话约她了吗?我们家悦来酒店新请了一位大厨,意大利菜做的特别好,妈妈顺便帮你们安排个晚餐?去坐过摩天轮之后,你们再一起吃个饭怎么样?” “还没给她打。”林彦深没精打采地靠在沙发上,两眼无神地看着虚空。 沈唯的意思很清楚了,压根不想跟他有一点点联系。他只打过一次她的电话啊,她就把他给拉黑了。做的可真绝啊…… 高君如看到儿子一副少男怀春心思郁结的样子,心里暗暗高兴。 她很理解儿子为什么不给蒋岑打电话。毕竟强吻了人家姑娘,惹得人家姑娘不高兴咬了他一口嘛,儿子不知道人家是不是还在生气。想给人家打电话又有点怯。 “不好意思联系岑岑是吧?”高君如很是善解人意,“那妈妈帮你约她怎么样?再替你道个歉,就说你脸皮薄,想跟她道歉又不好意思开口……” “别!”林彦深一下子从沙发上坐直了,他是真的紧张了,“我会联系她的,我的事你别插手行吗?” 他还没跟蒋岑对好口供呢,万一穿帮了,老妈不会放过沈唯的。 “好好好,那你自己给她打电话。”高君如见好就收,“嘴巴甜一点,多哄着,女孩子都是这样的,就喜欢听好听的话。那天你确实做的不对,跟人家道个歉,态度诚恳一点。” “好了好了,知道了!”林彦深把高君如往外推,“现在我要给蒋岑打电话了,闲杂人等赶快回避。” 高君如笑骂:“我是闲杂人等吗?真是没良心,翅膀硬了就开始不把老妈当回事了。” 虽然嘴里埋怨着,她脸上却笑得很是开心。养了20多年的傻儿子终于开窍了,高兴哪。 高君如走后,林彦深捡起手机给蒋岑打电话。 蒋岑正跟小姐妹在音乐酒吧玩,看见是林彦深的电话,就接了起来,“喂,林彦深?” 林彦深听见她那边有吉他弹唱的声音,有点明白了,怕她不方便接电话,“你在外面玩?那我回头打给你吧。” “没关系,有什么事你说吧。” “那个,我……”林彦深一时词穷,给蒋岑打电话前他没有打过任何腹稿,抄起电话就打,现在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怎么了,吞吞吐吐的,到底什么事呀?” 林彦深脸有点红,“就是想找你帮个忙。我,我的脖子被人咬了,我说是你咬的,回头我妈要是问起来,你那边帮忙瞒着点,别穿帮了。” “什么意思?你的脖子被人咬了?你骗你妈说是我咬的?” “嗯。” “为什么要骗她说我咬了你脖子?”蒋岑有点不乐意,“她要是跟我妈说了,我妈又要骂我了。” “放心放心,不会的。我说脖子是你咬的,我妈开心着呢。”林彦深赶紧哄蒋岑。 “为什么呀?我咬了你你妈还开心?你哄三岁小孩呢,谁不知道你妈把你当眼珠子一样。” 林彦深:“……” 蒋岑这丫头真的有点笨……比自家老妈差远了…… “我妈真的没生气,她还让我约你一起去坐摩天轮呢。”林彦深没招了。 “摩天轮?是新开张的那家吗?”蒋岑高兴起来了,“听说预约的人都排到一个月后去了,你妈是不是有什么路子?我们去了就能坐吗?” 林彦深不知道老妈是不是有什么路子,但是既然她说了,那去坐肯定是没问题的,“嗯,反正去了就能坐。” “好啊好啊!那你带我去呀!”蒋岑马上道,“我刚才还跟闺蜜说想去坐呢!听说那上面拍照特别漂亮。” 林彦深:“……” “这样吧,你带我去坐摩天轮,我就帮你圆谎,怎么样!” 林彦深:“好吧……” 算他还蒋岑的人情好了。反正他跟蒋岑是革命友谊,蒋岑心里有喜欢的人,他也不用担心蒋岑喜欢上他。 城市的另一端,沈唯穿好衣服,迈着僵硬的步伐从画室里走出来。 给画家当模特真是个苦差事,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一直保持同一个动作,时间久了身上每块肌肉每个关节都在痛。 陆景修早已等在画室门口,见沈唯出来,忙虚虚扶一下她的胳膊,微笑着问她,“累坏了吧?” 画室门口是一个铁质的扶手,从一楼延伸到外面的人行道上,扶手两旁种着各种绿植和鲜花。门厅上的灯光明晃晃照在陆景修脸上,他的牙齿白得耀眼。 沈唯躲开他的眼神,低头笑了笑,“还好。” “喝杯姜茶吧。”陆景修从工装外套里掏出一杯密封的姜茶递给沈唯。 “谢谢。”沈唯接过姜茶。硬塑料杯还是温热的,陆景修刚才一直把它揣在怀里保温吧?他来多久了?为什么一直等在门外不进去? “你为什么不进去等?”沈唯轻轻咬着吸管问陆景修。 “我怕妨碍你们工作。”陆景修爽朗的笑着,“在外面看看风景也挺好的。外面这么安静,看着看着,觉得心里也变得安静起来了。” “是吗?”沈唯侧头看着陆景修,对他露出一个微笑。 陆景修这种心情,她明白的。她也经常有这种感觉。有时候一个人坐在路边,看着路上的车水马龙,看着万丈红尘,心里意外的会变得很安静,有一种“人生如寄”的悲天悯人的情怀。 沈唯的笑容让陆景修心头微微一荡。她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眼神变得温柔起来,眼底那点细碎的冰块消融不见,她变得又温柔又可亲。 “走吧。”陆景修带着沈唯走上人行道。 沈唯就走在他身边,她个头也很高,走路的时候,两个人的衣袖偶尔相触,让陆景修觉得很快乐。 “明天有空吗?城东新开了一家游乐场,有全世界最高的摩天轮,你想不想过去看看?”陆景修轻声问沈唯。 “额,明天我要回家。”沈唯犹豫了一下,还是找了个托词。她明白陆景修的潜台词是什么,他想约她出去。 可是,她真的要跟他出去约会吗?她真的要把他抢过来吗,只是为了跟闫贝贝争一口气,她就要去做这样的事吗? 她并不喜欢陆景修啊。接受陆景修的追求,是对他的伤害,也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 可是,心里又有一条毒蛇在啃噬她的心。她忘不了闫贝贝那些恶毒的话,忘不了她仇恨而轻蔑的眼神,忘不了她深夜跑出去的时候,宿舍里的那片安静…… 她的心上有一道伤口,血淋淋没有愈合。她想报复,想让闫贝贝痛苦,想让她明白,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