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心窝血（下）（记天青色）（第1页）

第一次见到司马瑶，是因为他那个不省心的弟弟，说起来，他们是同卵双胞胎，年龄并没有多少差距，性格却差了十万八千里。 父母的教育模式都相同，但是十几年过去，这性格差距非但没有缩小，反而越来越大。 最终，他去了美国进修经济学，而他那宝贝弟弟，本科去了日本，但是没多久，就辍学了。 其实按智商来比，季天青不比他笨，就是没将心思放在学习上，季月明也觉得很头疼，因为全家没人理解季天青的心思，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都深藏不漏。 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孩子，季天青感冒他头疼，他流鼻血季天青不舒服，两个人之间的心灵感应还是很强的，所以督促那位宝贝在日本好好努力的重担自然也就落在了他身上。 虽然他不喜欢那个国家，却也不得不去。 模式化很严重的国度，不管什么时候都繁忙交加，他下了飞机便按着自己的方式，寻着地图开始找，本以为季天青依旧住在寄宿家庭里，没想到他找到的时候，开店的家主，连店都关了。 好在那小子手机还是通的，他打通电话之后被告知了一个新地址，他的找路能力还是很强的，没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 那小子一身黑衣，在路边等他的时候指尖惯性夹着一支烟，只不过眼神有所变化，之前带着一股叛逆的愣劲儿，现在稍多了，增添了一份难以形容的狠。 “你这是住哪儿？做什么呢？不是之前在店里帮忙么？”季月明走到季天青身边，将他手里的烟掐了。 季天青浅淡一笑，还是惯常那副冷淡样子，带着点不耐烦的说：“没什么，我挺好的。” “我问的不是你好不好，是你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假期都没有了，家也不能回？”季月明也有些怒了，这样答非所问的答案，他不喜欢。 季天青知道在进屋之前如果解释不清楚，那他这位哥哥保不准会纠缠到底，索性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说：“黑帮，日本黑帮。” 季天青说完就先进了庭院最外院的大门，空留季月明一人站在外面，风中凌乱。 黑帮……那小子就像是说我在邮政局工作一样的简单形容了两个字，真的不知道这里面代表的意义是什么，还是他天生就不知道害怕两个字怎么写？ 进不进去，进去很可能就是万劫不复，可不进去，谁将那小子从这泥潭里拉出来？ 季月明攥紧拳头，深吸一口气跟了进去，却不知道，自他进了这大门，就打开了他生命中的另一扇大门。 庭院很大，建筑错综，有一栋两层的小楼，季天青朝着那边继续走着，要不是他们穿着不同，见到的人可能都会认不出来，以为同一时间，眼花了，看到两个一模一样的季天青。 季天青住的房间还算舒适，很干净，纯和式装修，他坐下来温了一壶茶，倒好一杯摆在季月明面前说：“我有些事，想麻烦你。” 季月明有些不高兴的说：“你还有什么重要的事？外婆病了，一直想见你，你……” 季天青接口：“我说的就是这件事。” 季月明微一愣，季天青沉默的看着他说：“我想回国去一次，但是这里脱不开，所以……” “你休想。”作为他的双胞胎哥哥，他在想什么，他不用他说出来就懂了。 季天青能让他来这里，说明已经做好了所有的计划，其实也是放着圈套等他跳。 这小子，无非是想让他来代替他，在这里混几天。 季月明越想越生气，摆出一副大哥的姿态开始说教：“你开什么玩笑？季天青，你哪儿来的胆子，黑帮都敢进？你来日本的时候怎么答应爸妈的，不胡闹不违法，结果呢？” “季月明，你只比我大不到五分钟，不用像是长了我十几岁一样的教训我。”季天青不悦的看着季月明，阻止了他接下来的话。 季月明气不打一处来，拿出手机就要打，被季天青一把抢去了。 “还给我，想打架是不是？”季月明真的有点怒了，虽然他知道，真打起来他一定不是季天青的对手。 “有一些比较奇特的因素，所以……”季天青软了语气，不管怎样，劝服季月明留在这里代替他才是最重要的，他这哥哥也不是能硬来的主。 “杀人放火的人，都是有奇特因素的。” “一小时，你替我去一小时，如果一小时后你不愿意留下来，你就离开，回去之后对爸妈说什么，都没关系。”季天青说。 季月明知道，这是季天青忍让的极限了。 他跟着季天青一同去了他所谓需要工作的地方，就在季天青住处不远的一间房子，季天青轻轻推开房门，表情变的无比凝重。 “周围没有人守着么？”季月明问。 季天青微摇摇头说：“这个时间段，守着她的只有我。” “她？谁？”季月明有些糊涂了，季天青已经带着他进了内间，看到床上倒着的人，季月明不禁后退了一步。 是个小女孩儿，看样子也就十几岁，趴在床上一动不动，穿着一条厚重的黑裙子，露出的手臂和小腿上有被捆绑过的淤青。 “怎么回事？绑架？”季月明觉得自己的想象力已经不够了。 季天青微摇摇头说：“她是龙本会即将继任的会长的女儿。” “被人绑了刚送回来？”季月明又问，季天青沉默的走到窗边，拿出床头柜里的药箱，犹豫了一下又将它放了回去，现在给她擦拭，很可能会弄醒她。 “她会这样睡大概几个小时，醒了以后可能会叫你，也可能不会，她让你做什么你就去做，都不会是很困难的事。” 季月明崩溃的看着季天青，他都没说答应呢，他就已经开始安排下面的事情了？ “你疯了？你觉得她认不出来你么？” 季天青平静的看着床上的人，轻声说：“我在她身边快半年了，她从来没有和我谈过心，也不会主动和我说话，所以……” 难怪他有这样的自信，她认不出来，原来是根本就没交流。 “我坐晚间的飞机离开，最晚一周就回来，这一周按常理，不会再发生任何事，她不叫你的时候，侯在外面就好，到时间可以换班。” 两人从房间出来之后，季天青又带季月明回了自己的房间，静默的望着他说：“做决定吧。” “你早就想好的是么？吃准了我会留下来。” “嗯，因为你好奇心比我重。”季天青不否认的说。 季月明被人看穿了心思很不舒服，但是他承认，季天青说的没错，他是好奇，好奇那女的到底怎么了，在刚才看到她的一瞬间，他就对这里的一切产生了巨大的好奇心。 “但是，如果你决定留下来，就切记，即便是好奇，也绝对不要开口询问，通过你的观察能得到多少就多少，一定不要开口询问。”季天青最担心的就是这点了，所以语气很严肃的强调。 “她怎么变成这样的？”季月明问。 “徐磐，每个月这个时间，她都会被带走折磨将近一天，过去了就好了。” “如果再被折磨呢？” “不会。” 季天青说的很肯定，季月明一向相信事情有偶然性，季天青说的再肯定他还是觉得不安心。 不过就像季天青说的，反正发生什么也都不是他能逆转的，不说话的观察就好了。 季天青走了，季月明换上了他的衣服，第一次知道自己穿一身黑西装的样子如何。 就像季天青说的，她一直都没醒，天都黑了也没任何动静，他需要在她门外站到十点钟，就可以去休息了，晚间庭院会有人专门巡查，不需要他。 只是他没想到，九点多就来了一伙人，直接冲进了她的房间，将她从里面拖了出来。 从没见过这阵仗的季月明，吓的手都在抖。 可他努力坚持着站在一边，面无表情的看着发生的一切。 她又被绳子捆了起来，看起来她是被从睡梦中惊醒的，但也是被捆习惯了，她一点儿也没反抗。 她苍白的手已经被勒的血液不通到发青紫了，她只是被摁着跪在地上，不知道等着谁。 差不多半小时后，有个一头白发的老头子被人用轮椅推了过来，手里握着金狮头的拐杖，虽然看起来仁慈和蔼，但总让人觉得是个变态。 “其实，是有个即兴小节目，觉得该给你看看。”老人家开了口，说的居然是中文。 季月明惊讶，但低下头掩饰了自己的情绪，等着即将发生的事情。 一个挺瘦弱的女孩子被拽了过来，接着就在众人面前被扒光了衣服，最可怕的，是那些黑衣人牵来了几只看起来很粗壮的大黑狗，将那女孩摁住…… 季月明觉得他长这么大，这一件事打碎了他所有的三观。 而被绑着的女人，她一动不动，只是抬头沉默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不声不响。 他只能看到她的背影，不知道她现在脸上是什么表情，生出一股她其实也是个变态的念头，又觉得既然是变态为什么不也坐下来好好看，要被人强迫的绑着呢？ 极致凌辱终于完成了，老头子沉声笑了笑说：“这世界上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让你看这些，也是为了你有一颗超于常人的坚强的心。” 季月明在心里将老头子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边，老变态就是老变态，还说这样恶心的话？ 他们走了，她依然被绑着扔在地上，许久后她才终于有了点动静，冷冷的说了一句：“你是不打算帮我松开么？” 她的声音，好冷，虽然挺柔和的，却像坚冰一样，没感情。 季月明看了看周围，除了他们俩人，没什么旁人了。 他笨手笨脚的将她从地上弄起来，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帮她解绳子。 “离我远点。”她显然是不习惯这样的身体接触的，拧着眉头吩咐了一句。 他只能小心再小心的将绳子解开，看着她一瘸一拐的自己进了屋，门开着，他没想通是该去帮她关门，还是跟进去看看。最终，还是好奇心占了上风。 他跟了进去。 她又倒在了床上，脸闷在床单里，就像是要闷死自己一般，要不是她后背在不停的抽动，可能哭了，他都会以为她已经死了。 “你……”他破例发出了声音，没想到她反应特别剧烈，突然坐起来，缩进了床边的角落，眼睛里都是恐惧和警惕，刺的他心疼。 看到是他，那眼神才一瞬间松懈了下去，只是抱紧自己，将脸埋在了膝盖中。 “出去。”许久后，她说了这样一句。 季月明觉得心里某处不为人知的神经被触动了，这女孩到底经历着什么，他真的特别迫切的想知道。 而最想做的，是想走到她身边拍拍她的头，安慰安慰她。 所以，他就真的这样做了，当他的大手拍在她头顶的一瞬间，他感觉到她身子一僵，然后近乎机械的抬起头，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满脸是泪。 他不敢多对她说话，怕被识别出声音的不同，所以他只是低着头，用他所能表现出来，最温暖的状态，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笑容。 他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只是觉得这样，兴许能让她好受一些。 他没想到，她突然站了起来，仰头看着他，冰冷却带着绝对力量的说了句：“和我做。” 就感觉脑神经一瞬间全都断裂了，他震惊的看着这个都还不到他肩头的女孩子，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要求。 他后退了一步，看到她微微眯起眼睛，沉默的看着他说：“不敢？还是不屑？” 他又后退了一步，就好像她身上辐射的能量更强大了。 “没有人碰过我，我的心就是再脏，身体总是干净的。” 他又后退了一步。 这一次，她眼神又变了，微低下头，自嘲一般的笑了几声说：“孬种，滚出去。” 他几乎是逃出来的，站在门外被冷风吹了很久都没能缓回来，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生出这般不被掐着脖子却很明显的窒息感。 这女孩儿到底什么来头，妖孽一样的，不过几次接触，就已经让他一闭上眼睛就看到她的样子，不管是清醒状态还是梦里，都逃不开她的影子。 接下来的一周，就像季天青说的那样，她每天都很安静，不会叫他也不会有什么动静，甚至很少出房间。 可他的心，从被她提了那个要求之后，就没有消停过。 季天青回来了，他没有将这件事告诉他，逃命一般的离开了庭院，都已经走出很远了，突然停下了脚步，猛的回头看向那里，他不知道季天青为什么留下来，但是他又好像知道了季天青为什么留下来。 这是魔窟，那女孩儿就是妖魔，能够魅惑人心的妖魔。 多年之后，季月明再想起那次相遇，总是会自嘲的告诉自己，这辈子没做过什么傻事，唯一一件，就是没有在她说和她做的时候，义无反顾的要了她。 不然，他们的未来，一定是不同的。 而重归的季天青，再次沉默站在司马瑶面前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她缓缓脱了自己的衣服，面无表情的对他说：“再给你一次机会，要，还是不要我？” 他不明白，这明明是第一次机会，为何要说那个再？ 但是，管不了那么多，她本就是他这辈子的劫难，不管前路是火是血，是痛是苦，他都要她，做他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