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蚀骨囚婚免费阅读
登录
关灯
护眼
字体:

第84章 活下来更重要(第1页)

台下宾客各怀鬼胎,隔岸观火。 司仪已经撑了几分钟的场子,可新郎始终没有出面。 老太爷在第一排坐着,面色越来越垮,他低头,跟江誉附耳,“去后面看看,怎么回事,寒成怎么还没出来?”.八 要是段寒成敢走。 就是将这些日子所有人的心血糟践了。 门后。 易凝紧张的掌心出了汗,她不敢想段寒成逃婚,留她独当一面该是怎样的场景。 这辈子,她在睦州还抬得起头么。 与众人心境大相径庭的唯有项柳了,这是她最乐意看到的场面,段寒成走了,老太爷暴怒,今后在段家,段东平必然是要得重视的。 他们母子这些年,也该扬眉吐气一次了。 抑制不住地弯了弯眼眸,笑意很重。 被段业林看见,他高声训斥了,“这是什么场合,收起你的那些花花肠子。” “寒成结婚,我高兴啊。” 项柳不怕了。 再等一会儿,江誉过去找不到新郎,乱套之后,谁还顾得上她,她就算开怀大笑又怎么样? 江誉去了三分钟,人还没回来。 台下的议论声已经出来了,纷纷扰扰,可对段东平来说,却是胜利的号角,没高兴太久,手机里传来一条短信:【哥,人被找到了。】 心脏一震。 再抬头看去,段寒成整理好了仪容,出现在众人面前,他没有逃婚,没有不负责任一走了之。 为了一个女人舍弃声誉与前途,那种事是蠢人所为,他干不出来。 胜利再次远离了段东平,憎恨、愤怒,落差感铺天盖地,差点就装不下去了,怒气占满了身体,敲下几个字发过去,【动手。】 段寒成敢留下来办完婚礼,他就敢真的动手。 这件事里最无辜的是元霜。 别怪他。 要怪就怪在,她两次都错付了同一个男人。 除却段东平与项柳,众人都松了口气,江誉笑着下台,弯腰向老太爷解释,“段总有点累,刚才睡着了。” 这借口很苍白。 老太爷愿意信。 宣誓结束,婚礼顺利到了尾声,宾客逐个离开,人群中却不见段寒成前来送别的踪影。 他脱了西服,在后台往普尔曼打着电话。 时差问题,那边是凌晨。 景南已经传来了消息,只差那么一步,元霜就要没命了。 “所以到底怎么样了?” 景南是医生,这次却真的没了主意,“她身体本就不好你是知道的,这么多天的虐待,加上坠楼,摔坏了手……看她造化了。” 医生口中吐露造化二字,就是最糟糕的状况了。 段寒成扯开了领带,“等我,我马上要护照赶过去。” “婚礼结束了?” “嗯。” “没发生什么吗?” 段寒成隐瞒下了那通电话的事。 不等宾客全部散去,他便找到了老太爷身边,一个眼神,老人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正要斥责,易凝这个准新娘走了过来,“太爷爷,就让寒成去吧,我也很关心方小姐的安危。” “要不是凝凝,我才不会给你,混帐。” 给一旁的江誉使了个眼色。 段寒成像是得到了赦免,快步出去,上了去机场的车。 易凝在贤惠之外,是难掩的失落。 段东平在旁,发觉了这一点,他主动走过去,与易凝站在安静处,笑意淡薄,夸赞着她,“婚纱很漂亮,跟寒成很般配。” “真的般配吗?” “当然,我从不撒谎。” 这算是这场荒唐婚礼上的一点慰藉了。 可以让易凝欣慰很久。 “不过既然嫁进来了,其实你不用太温柔懂事的。”段东平像是好心提醒,实则暗藏自己的心思,“寒成被宠坏了,很容易变本加厉的,我前些天还听到他跟太爷爷讨论要不要娶元霜的事呢。”— 车子穿越普尔曼,开到了医院。 段寒成穿着大衣,直奔医院里,上台阶时腿在打哆嗦,真到了这一秒,他才明白方元霜与他而言有多重要,小易忙扶了一把,“段总。” “我没事。” 快步上了楼,进了住院部。 普尔曼的医院构造太复杂,段寒成心乱如麻,险些走错路。 景南守在病房外,上前要迎段寒成,却被当作空气忽略了,“……你别急。” 他无奈追上去。 “方小姐的性命保住了,可是右手因为骨折没处理好,以后可能会落下轻微残疾伤。” 进入病房中。 段寒成走到元霜床边,想要握她的手,却发觉她手上满是输液的针管,太脆弱,不可以碰,她面部苍白,没有半点血色,呼吸在迟缓地起伏着,唇上干燥,没有色彩。 定定站着。 像是体验了一次失去元霜的感觉。 生不如死。 “她喜欢小提琴,手上残疾了以后怎么办?”段寒成错得太离谱了,他幽幽转眸,看向身后的景南,“我都想好要好好对她了,让她学小提琴,给她开演奏会,只要她开心怎么样都好。” “寒成……” “你现在告诉我,她的手残疾了?” 不止手残疾。 景南深吸一口气,“坠楼的伤势比较严重,耳朵撞在地面,听觉也会被损害。” “你胡说八道什么?” 景南不语,陷入沉重的缄默里。 这不是景南的错,段寒成明白,也体谅,这都是他的错,是他没有早早放下睦州的事过来找人,如果早点把人找到,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 元霜醒来后要怎么承受自己再也碰不了小提琴的伤痛。 一想起这点,段寒成就痛,呼吸都如同凌迟,“你出去吧,这些天麻烦你了。” “寒成,这些都是可以治的,没什么比活下来更重要。” 这是一个医生的建议。 “对我而言活下来是好,可对元霜却不是这样的。”段寒成摇头,语气苍白又无助,景南认识他这么多年,没见过他如此脆弱的模样,“你出去吧。” 劝慰的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口了。 景南带上门,走了出去。 在元霜身边坐下,段寒成不舍得眨眼,一动不动地望着她,靠在她冰凉的手边,帮她取暖,增添暖意。 从早到晚,片刻没敢合眼。 巴巴地等着元霜醒来。 却怎么看都不明白,曾经那么鲜活明亮的女人,是怎么变成如今这个黯淡失色,支离破碎的样子的。 是他。 是他一手促成的。 正想着,面前的纤细指尖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