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姜雪宁燕临
登录
关灯
护眼
字体:

第 65 章 第065章 陷害(第2页)

于是她忽然学到了。

姜是老的辣。

狐狸还是姓谢的狡诈。

退一步,让人以为她处境凄惨,虽然仇恨无法消弭,却可使原本处处针对敌视她的人放松警惕,甚至能让那些原本偏向中立的人因为同情她而走近她。

不愧是将来能谋反的料啊……

人心玩弄于鼓掌,还不露半点痕迹。

所以这一日,坐在茶桌对面,喝着谢危亲手沏的茶,姜雪宁觉得,她其实在谢危这里混得有点如鱼得水的事情,还是不要告诉她们了。

燕临纵容她,沈芷衣偏宠她。

这两人固然都是对她好,可也轻易将她推上风口浪尖;谢危明面上打压她,苛责她,对她不好,反倒化解了旁人对她的敌意。

那一天后,国史馆总纂张重便再也没有在奉宸殿出现过。

听小太监们议论,说是告老还乡了。

教《礼记》的新换了一位姓陈的夫子,唤作“陈筹”,规规矩矩地给她们讲书,既不媚上也不欺下,且大约是有张重作为前车之鉴,对着她们是格外地耐心,有问必答,有惑必解。

至于教《诗经》的那位总捧着萧姝夸的赵彦宏赵先生,没过两日也倒了霉。

起因是他留了作业,叫她们写首五言诗来。

下学后姜雪宁便去谢危那边学琴,照旧是心不静,被谢危叫了坐在琴边,发呆时却忍不住为那五言诗发愁。

谢危便问她愁什么。

她说了学诗的事,道:“赵先生学识固然好,可旁人的学业再好他也不夸一句,我虽不喜欢陈淑仪,可她诗词笔墨还真未必差了萧姝去,赵先生眼里好像就萧姝上佳,长公主殿下排第二,旁人就是那野花野草不作数。我顶多读些文章,不爱弹琴也作不来诗,赵先生本就我不起,到时勉强写出来怕是又要贻笑大方……”

谢危了她一眼,没说话。

姜雪宁便醒悟过来:“我不是打小报告,也不是要给赵先生上眼药,这不先生您自己问的吗?”

谢危莫名笑了起来。

他正拿了刨子刨那块挑出来做琴的榉木,笑过后却将木与刨都放下了,略一思量,走过去拿起书案上的镇纸,在原本被镇纸压住的几页澄心堂纸里翻了翻,抽了一张出来片刻,便递给姜雪宁,道:“这几句你拿去,誊抄后只说是你自己写的,届时赵先生怎么说。”

接过那一页澄心堂纸,见上面那四行诗的瞬间,姜雪宁脑海里只冒出了上一世尤芳吟同她玩笑时提起的四个字:钓鱼执法。

当然这话她不敢对谢危说出口。

何况说了谢危也未必知道。

是以规规矩矩地接了这首诗,过没两日上课便拿去坑赵彦宏。

也是那赵彦宏不知国史馆总纂张重倒霉的内情,见了姜雪宁誊抄的这诗只瞥了两眼便道:“光押着韵有什么用?简直狗屁不通。尤其‘空山不辨花’一句不知所云,前面还在空山一眨眼就‘一庭暗’,的确是切了题,有月有山有花有云有风,可也太不入流!”